“哈哈,西涧与老夫的想法不谋而合,此子不会无的放矢,知道吕家是丁大全的爪牙,故意做出这番举动好传到老夫耳中,然后不得不帮他平息这件事!”吴谦笑着说。
“那若是崇国公不出面会如何?”叶梦鼎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说。
“老夫不出面,吕家自然会继续施加压力,吕家在庆元府经营上百年,与当地官绅和县府官员来往甚密,而且在京师还和丁大全等许多官员相熟,层层叠叠的压力下来,只怕他扛不住,小龙湾海港的事继续拖上几个月,怕是要黄!”吴潜拈着胡须脸色认真的说。
“那赵颀既然知道,为何不来当面请求崇国公,反而如此鬼鬼祟祟行事,实乃心思不良,崇国公何必如此急着帮他,先拖上一两个月之后等到他无以为继的时候再去,这样也好杀杀他的锐气……”叶梦鼎笑着说。
“呵呵,老夫也曾想过,但如今朝廷和天下局势如此,老夫何敢拖延,何况说不定蒙古人入侵的消息转眼即来,那么这赌注老夫便是输了,我若不出面帮他,事情传出去只会令人讥讽老夫心胸狭窄无雅量,再说老夫也略懂他的心思,他是不想成为老夫的门客,希望和老夫公平交往……”
“公平交往?他一个人还未成年无权无势的山野少年,如何敢和崇国公平起平坐?”叶梦鼎哑然。
“有何不可,人不轻狂枉少年,何况有异能之人更是不甘人下,你我当年高中之时,一样心性张狂自以为天下万事皆不过中枢耳,但到如今,一生蹉跎一事无成,只能空余嗟叹。如今我帮他,其实也是在帮自己,甚至是在帮大宋,老夫这面子若是能够让他用上,将来许多事只怕都能从他身上得到答案,这是合则两利之事,老夫又何必执拗于脸面,若是他眼下能够拿出击败蒙古人的方法,老夫给他抬轿也心甘情愿……”
“崇国公光明磊落高风亮节,西涧惭愧之至!”吴潜一席话,只把叶梦鼎羞的老脸通红,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行礼。
“西涧也无需自责,大宋到了眼下,我等空有一生所学,却无报国之门,若是大宋真的被蒙古人攻破,我等皆都当了亡国奴,又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眼下老夫只希望赵颀说的都是真的,因此这一趟,老夫也非得亲自去不可,能得一个未卦先知的异人相助,大宋或许还有几分希望!”
“既然如此,西涧也就不吝这张老脸,和崇国公一起去杨公镇会会这吕家,震慑一下这些投靠丁大全的鹰犬走狗!”
“好,就像赵颀所说,太学生尚且热血直言,民间尚有义士不顾性命朝门血书,老夫这大半截入土的人还怕什么,丁大全虽然眼下势大,也伸不到老夫这庆元府来,若是吕家胆敢不听老夫的话一意孤行,老夫也不介意提前斩断丁大全这只爪牙!”吴潜脊背挺直脸色肃然,双眼之中有一股威严和睥睨的霸气。
“哈哈,履斋兄说的话我已经听见了,好好,霸气!”吴潜话音刚落,忽然听得小院幽径之中一位头戴方巾须发花白略显清瘦的布衣老者满脸笑容而来。
“原来是觉翁,西涧有礼了!”听见笑声,叶梦鼎转头看清来人之后惊讶的站起来拱手。
“咦,君特兄怎么突然回来了!”吴潜脸上也露出惊喜之色走出凉亭迎接。
“见过西涧,见过履斋兄!”清瘦老者对两人团团拱手之后也在凉亭坐了下来,有侍女前来倒乌梅汤,却被老者拒绝了。
“先别喝这酸酸溜溜的甜汤,今日我带回来亲手采摘蒸煮的新茶,已经让小晴丫头拿去准备了,听闻履斋兄和西涧在凉亭聊天,特来凑个热闹……”
老者虽然看似一副寻常装扮,但却与吴潜称兄道弟,与叶梦鼎也十分相熟,明显是交情不浅,老者一边说话,随手翻了一下满桌的纸张之后惊讶的说,“看来履斋兄和西涧今日聊的不是诗词歌赋,恐怕这不是老夫的长处,不该来呀不该来……”
“哈哈,来都来了,觉翁难道还想跑乎,今日你须得说出一些子丑寅卯来才许走!”叶梦鼎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