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杜正被拖出去的背影,徐皇后冷冷一笑,吩咐李御医:“今天用针了吗?给皇上用针,本宫就在这里瞧着。”
李御医应声上前。
衣服剥开,皇帝那副丑陋的身体立即映入徐皇后眼帘,多年的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徐皇后静静地站着,一直等到李御医和闲杂人等退出去,她才一步步走上前。
“你也有今日,”徐皇后道,“在你身边担惊受怕的一辈子,最终你还是落在我手里。”
停顿了一会儿,徐皇后接着道:“我知晓你能听得见,我弟弟也被宋羡杀了,都是因为你的无能。”
“你从来就没让我舒心过,从嫁给你开始就是如此,在外面大度、贤良,回到家中就对我恶语相向,没有孩儿是我的错?是你……”
徐皇后讥诮起来:“是你没有那个本事,也难怪……你这样的人,谋算忠良,向自己的父亲、弟弟下手,甚至还觊觎旁人的妻室,老天怎么可能还让你子孙满堂?这些年我一直有句话想要与你说。”
徐皇后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你真让我恶心。”
“你不止恶心,还无能,养出了那么多虎狼觊觎皇位,到了现在最重要的一刻,你居然要死了。”
徐皇后忽然笑起来。
好半晌徐皇后的笑声才止住,床上的皇帝仿佛有了些反应,整个身体都动了一下,徐皇后不禁惊诧,仔细地看过去,只见皇帝突然睁开了眼睛。
只不过那双眼睛仍旧一片混沌。
皇帝似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身体彻底沉了下去。
徐皇后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这一幕,她的夫婿死了,她竟然没有半点的悲伤,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没有拿到她想要的。
徐皇后将女官喊进门,吩咐道:“给皇帝更衣,从宫中弄些冰块过来,暂时不要透露皇帝驾崩的消息。”
秘不发丧。
女官应声。
皇帝驾崩的消息,没有在宫中传开,除了徐皇后的亲信,其余人仿佛都没有半点的觉察。
杜正手下的一个孩儿,却将消息送了出去。
谢长绅坐在书房中,听着下人禀告,自从出了李佑的事,谢相就暗地里与杜正来往,就是想要知晓宫中的动向。
谢长绅能猜到徐氏会这样做。
谢长绅神情镇定,他事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自然不会觉得惊慌:“再晚一些,将六部尚书请去别院。”
之前说好了,一旦宫中有了消息,他们就会在别院商议对策。只不过那时候,鲁王、祁王还没死,徐家兵马也都尚在。
现下,鲁王死了,祁王死了,徐国舅也没了,局面反而更加清晰起来。
只有两条路可以走,是徐皇后还是宋羡。
祁王世子就是徐皇后争夺权利的一个手段,就算现在徐家大伤元气,但太后还可以扶持朝臣为她卖命。
但好处是还是大齐的江山。
几个重臣聚在谢家别院里,就此事小声议论。
朝臣之中,尹知府抬起头,将一个问题抛给众人:“拥护徐皇后就能保住大齐江山?谁有把握拦住宋羡的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