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聂丁心中纠结的时候,他的妻子走了进来。聂氏在聂丁身旁坐下,担忧道:“夫君,吕诃前来,莫不是上官大人又安排了杀人的任务?妾身不需要夫君挣多少钱,只需要夫君好好的,我们男耕女织,足矣生活。只要能看着康儿长大,妾身就满足
了。”
聂丁的儿子,名叫聂康。
康,寓意健康。
聂康的名字,还是由子阳取的。
现在,聂丁奉命要刺伤子阳,内心的挣扎可想而知。子阳对聂家的恩情太重了,让聂丁对子阳动手,他难以迈过心中的坎儿。
聂丁看着担忧的妻子,脸上强打起笑容,安慰道:“放心,这一次的任务不危险,为夫一定会安全回来。”
“你每次都这样说。”
聂丁的妻子,幽怨的开口。
不过,聂丁的妻子也不询问丈夫具体去杀谁。她话锋一转,笑吟吟的说道:“夫君,妾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康儿已经九岁了,该有所安排。”
“这小子自小体弱,受子阳神医的大恩,且常年吃药,对药物有些天分。”
“我昨日带着康儿去越人馆,征得了越人馆的同意,把康儿送去做一个学徒,让他在越人馆学习。待康儿长大后,也能有一技之长。”
“送康儿去越人馆的时间,定在后天上午。”
“原本,我想到了时候再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可是,你马上就要去执行任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只能提前告诉你。”
聂丁的妻子眼神柔和,缓缓道:“让你知道我们儿子去了越人馆学医,是让你有所牵挂。不论你外出遇到什么困难,都一定要回来。康儿还没有长大,还需要他的爹爹护持着。”
聂丁的眸子中,竟是有些滚烫了起来。
越人馆!
又是越人馆啊!
子阳神医对他有大恩,越人馆对他一家恩深情重。
他怎么能对子阳下手呢?
聂丁思索了一番后,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他深吸了口气,微笑着说道:“夫人放心,这次的任务很短暂,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到时候,康儿去越人馆,为夫也要前往。”
“嗯!”
聂丁的妻子起身离开了。
聂丁端起桌子上的碗,倒满酒,仰头一饮而尽,但酒入喉中,却满是苦涩。
时间流逝。
一晃,已经入夜。
聂丁在妻儿入睡后,悄然起身离开。在他离开后,聂丁的妻子却起了,站在窗户旁,望着聂丁离去的方向,眼中难掩的露出担忧神色。
聂丁离开住宅,往越人馆奔去。他身着黑色夜行衣,在黑夜中奔跑,速度极快。来到越人馆外,聂丁迟疑了片刻,眼神又坚定起来,翻墙而入。聂丁因为儿子的缘故,是越人馆的熟客,熟悉内中的地形和布局。他很快就绕过前厅,来
到了后院。
不多时,聂丁抵达了子阳的院子外。
书房中,油灯亮着。
聂丁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站在窗户外,小心翼翼的在窗户上戳了个洞,打量了一眼屋子中的情形。
屋子中,只有子阳一个人。
聂丁心中大定,他来到房间的门口,推门而入,然后关上房门。
子阳听到推门的声音,仍在埋头整理病症的资料。他头也不抬,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不是说了吗?不要打扰老夫,老夫自己会去休息。这是老师生前的著作,老夫要接着编纂整理完。”
聂丁跪坐下来,道:“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