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解木鞍,接过一个老妇人送过来草料,戈把草送到马嘴边。
马只撇了一眼便转头了,露出人性化那种嫌弃眼神,并未吃下去。
轻咦一声,戈眉毛一紧,气愤地拍了马头一下,娇喝道:“你这马也忒不识好歹了,连放过三天的草料你都不吃?”
“大祭司,老婆子看啊,它是吃新鲜草吃习惯了,嘴巴给养刁了都。”
老妇人一袭旧破羊皮短衣,手臂上画满了油彩,脚下鞋子也破了几个洞,可脸上笑容,却是形成鲜明对比。
戈看了一眼自己,再看了一眼妇人,小脸多了许多忿忿不平,“它就是想去十里外丰美的大草原上去吃草,不嫌折腾。
先别管这憨马了,毡木尔大娘你是不是受虐待了?
你看你衣服这么破,鞋也用了快三年了,平时你缝的去那里了?你儿子也不是个东西,与那马一样,喂不熟的白眼狼!”
那马好像是听懂了人话一般,哀鸣一声,叼走戈手上草料,便走开了,时不时还回头望向她,宣明它是一只好马。
回瞪了马好几眼,戈才笑骂道:“行了,马变乖了,人也得变乖才行,但我去见你儿子,我得好好训训他,太不像话!”
“大祭司,不用了,多一事不少一事吧,咱们匈奴的女人,注定是男人的附庸,可你不一样,对我们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如果您要为了我们,个个这么操劳,向天祈求福兆这事不就荒废了吗?
算了吧算了吧,那汉人不是有一句话吗?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现在还能勉勉强强的过去,要是您去说了,虽然可以见效,但久了必定会反弹,您肯定不会守着我,到时候我不会更惨?”老妇人蹲下身子,死活不肯让戈去为自己说理。
这就是大势啊!大势不可违,看来爷爷说的话没错,戈苦涩一笑,便松开了老妇人的手。
从背上背的包裹里掏出一块铜牌,戈递给毡木尔大娘,开口道:“这是我拥有的羊群,平时交给磨铁打理,你如果困难了,拿着这块铜牌去找他,他会给你换一头羊的。”
“谢谢大祭司赏赐!伟大的太阳神将与你同在!”
毡木尔大娘见四下无人,急忙把铜牌揣进怀里,大喊着弯腰拜礼。
其实这个铜牌还有更大的妙用,因为那是出自大祭司之手,很多匈奴贵族都渴望珍藏,所以说,要是卖给他们,所收获的肯定不止一只羊。
对于毡木尔大娘的动作,戈见过的也不少了,笑了笑,便背着包裹,往一百米外一处巨大的帐篷走去。
翻开帐门,绿珠正蹲在毡皮上,逗弄着一只兔子。
夏日炎热,绿球身上穿的是短袖的羊皮衣,长至裤腿的粗布,这些都是戈以前穿过的,她正好换上。
蹦了几下,戈便在绿珠面前卧了下来,把包裹扔到一边,抚着兔子的耳朵,笑眯眯道:“你们汉人都这么善良吗?连一只兔子都要这么爱护?”
“那当然不是,我们汉人里面凶的,比你们匈奴人还凶。”
“看到姐姐也不欢迎一下,哼,打开包裹看看吧,看看姐姐给你带了什么。”戈撇撇嘴,一个鲤鱼打挺便翻了身,走了几步,把包裹放到绿珠眼前。
双眼笑成月牙儿,绿珠欢呼一声,起来抱着戈亲了一口,便在戈面前搓搓手,拆开了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