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坤闻声闭上眼，此时的他也动不了，身上扎满的伤口跟着泄下去的这口气，让他整个人的生命力都在快速的消失。

当年魔化的后遗症正在发作，这些年不断透支生命力使用的修为，也在向他讨要着利息。包子坤知道，一切都该结束。

然而女子却还没有放弃的往他体内输送着灵力。

“没用的。”他唇瓣轻动。

“四年前我能救你一次，现在也可以，你给我振作点，难道你不想要找九天真水了吗？”林慕呵斥道。

听到九天真水，包子坤眼底闪过一抹希冀的光，只是很快又暗了下去，“找不到……”他怎么找也找不到，即便他能封印了父亲，留住他一口气，但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他也知道，能力有限。

走遍了魔界，人界，他也没能找到九天真水。

有些累了呢。

“有的，就在神域，九天真水就在神域，每年灵虚学院都有一场比试，只要获得前三的人就有资格前往去神域，所以包子坤，给我振作起来，二十四年前的事里，最不该死的人是你！”

海浪翻涌声里，林慕吼道。

最不该死的人是你。

背叛的人不是你。

是他们，是东冥国的人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负担起这所有的罪责，为什么要因这沉重的仇恨，将自己一步步逼到绝望。

“清醒点，终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向你道歉，向曾经做出的一切向你请罪。所以，清醒过来。”

林慕双手捧着包子坤的脸，目光凝视着他的眼眸，深邃的眼底是坚定，是希冀的火焰，“不灭东冥国，是我要让他们后悔，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失去了多宝贵的东西，没有了你们将军府的守护，他们什么都不是！你要这样告诉他们，而不是让自己活得这么辛苦。”林慕神色凝肃，一声声里带着强调，“你要活着下去，让乔家的人后悔！”

乔有为，那个害死你们家人的昏君，长安城所有目睹你家惨剧的百姓，没有什么比你活着，站到高位之下俯视他们更让他们悔恨的。

活着，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

林慕一字一顿的重复着，活下去。

她不知道该怎么激起包子坤的斗志，四年前她利用九天真水鼓励包子坤为了他爹活下去，可四年一次次的绝望，终究将这希望给磨灭了。

林慕只能找别的方法，不然今天里，包子坤将度不过这道坎。

冰凉的小手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面颊，带着急促跟焦急，紧紧的压着他，迫使自己看着她的眼，那双星光璀璨的眼透着浓浓的担忧，语气里带着斥责，却压着不安的喊着他活下去。

让那些人后悔。

只有活下去，才能让那些人后悔，看看他们当年干了多愚蠢的事，看看他们当年的罪恶有多令人恶心。包子坤并不清楚，幼年的印象里太过久远，所能感觉到的只有浓浓的绝望。

包围着自己的浓浓绝望。

只是望着这一双眼睛，找不到方向的心，忽然涌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苗与希望，有人在乎自己的，有人关心着自己，也有人……需要自己是吗？

一个巨浪打来，阿银身躯一转，灵活的翻身躲过，然而龙身上的两人却是一个趔趄，掉出了一些距离。林慕想也不想的俯身将他抱住，避免了身子撞在龙鳞再受一次撞击。

温香软玉撞满怀，包子坤冰冷的心却是涌起了一丝丝热流。

可以活下去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