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当然也不会落于别人,也派了人专门去凌记外面排队。 只是那里卖的都是切好的羊肉,最肥美的地方肯定是要留在凌记里面卖高价的,除非是买一整只,否则根本不可能在外面排队买到只能在凌记里面吃到的最肥美的部位。
尤其是像今日这样,两个女人带人抬了一只烤全羊过来,竟然把如此昂贵的烤全羊分给下人吃,他还是第一次见着,也不知是说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是心善呢,还是傻气,又或者真是财大气粗的不差钱。
掌柜是个三十多岁的白胖男人,长了一脸精明相,人也很是精明,以他的精明当然看出伙计的想法,“东子,别乱想些有的没的,手下勤快点,说不准哪天掌柜赚了大钱也请你吃烤全羊,到时也吃一整只的。”
被称为东子的伙计瞧了瞧装潢的虽然够清雅,但绝对称不上奢华的酒楼,再想想平日里恨不得一个钱掰成两个花的掌柜,‘呵呵’地笑了两声,这辈子也不知能不能等到了。
虽然掌柜平日待人不算刻薄,但绝对不能跟他提钱,每到发工钱的日子就像从他身上挖肉,这样的掌柜能指望他请吃昂贵的烤羊肉?还是做梦比较靠谱一些。
除了感叹一下别人家的下人好命,东子能做的也就是默默地做事,只是对于那桌两个女主子多留意了几眼,这一多看还真被他看出点惊喜来。
那个雍容华贵的老太太,比他在渭城府里见过的夫人太太都要有气度,还有那个进门后就一直背对着人坐着的年轻夫人,虽然只看到一个侧脸,却真美的让人不舍得挪动目光。
那几个虽然吃的很让人嫉妒,却吃相端正的下人,可见平日这样的食物并不少吃。还有那气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般人家的护院下人,比他见过的很多当官的还像当官的。
再看这些人又不像是初来渭城府,虽说渭城府很大,可真有这样气度的人家还真不可能默默无闻,在脑中仔细一想,倒真被他蒙出凌小柔等人的来历。
“掌柜,掌柜,你过来。”东子朝旁边拧着眉头算账的掌柜招手。
掌柜每次算账都会生出一种名为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同样都是开酒楼的,人家凌记怎么就能开得日进斗金,他这间倾注了全部心血的酒楼就得开的差点赔死他。什么时候他的酒楼也能像凌记一样,外面的人站着排来给他送银子呢?
心里正较着劲,听东子喊他,翻了个翻着白眼,“东子,咱俩离的这么近了,什么话不能说,非要整的跟做贼似的?”
东子见掌柜又要开始犯轴,无奈地撇撇嘴,掌柜哪儿都好,就是有时犯起轴来让人想踹两脚,他要说的话那是能大声嚷嚷的吗?这难得送上门的财神就在眼前,平时瞧着挺精挺灵的掌柜咋就不灵了?
可为了自己的烤全羊,东子还得忍,既然掌柜不过来,他不可以过去吗?
东子很无奈地想:他也是为了酒楼好,但愿掌柜的能抓住机会,也但愿抓住机会赚了钱,不要忘了今日的承诺,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烤全羊啊。
掌柜不情不愿地看东子趴在耳边,还不忘警告:“东子,掌柜不好那口,再说就是好那口也得找个长得好的。”
东子头上青筋跳了跳,忍住要咆哮的冲动,“掌柜,您能不别乱想?就算您给的那几个工钱娶不起媳妇,小的也不能就把您当媳妇了。”
掌柜仿佛松了口气般地‘哦’了声,出奇的竟没生气,冬子便伏在掌柜耳边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听的掌柜连连点头,眼神也越发的明亮了,看凌小柔等人就像看闪闪发亮的财神一般。
挥挥手,发挥了作用的东子被赶到一旁,也不管东子被用完就丢的委屈,朝凌小柔这桌走了过来。
走了一半又停下,转到柜台之后,选了半天,才选了一壶在掌柜看来是整个酒楼最贵最好的酒,再拿了酒奔凌小柔这张桌子走来。
东子默默地捂脸,但愿他猜测的不错,不然就这一壶酒,以掌柜的小气,若是猜错了,都扣他几个月的工钱。
掌柜来到凌小柔身旁,虽然只看了一个侧脸,还是看清凌小柔果然长得很美,很像传说中的宁远王妃。
当然,他一个男人自然是不好跟凌小柔这样年轻的女子搭话,别被人当成见色起意才好。
端着酒壶,掌柜满脸堆笑地看向老太妃,甚至笑容里还有几分谄媚,什么不卑不亢那是文人志士的风骨,他就是间酒楼的掌柜,当然要笑的让大爷心里舒坦才成,真笑的清高儒雅客人瞧着也别扭。
这样的笑容老太妃看的多了,倒没觉得怎样,只是瞧着掌柜手上端的酒壶。
掌柜见老太妃看向他,又见太妃面前的酒杯空了,赶紧过去给老太妃倒上一杯,“夫人尝尝这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