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无双深吸一口气。

刹那间，无忌觉得方圆数丈以内的气氛都为之一变，令人窒息。

无忌知道，盖无双的肺活量再大也不可能造成这种效果。这是他的气势，是他的杀意，给人心理上造成的压力。

他最近一直在钻研剑意，也和嬴敢当探讨过所谓的意，知道意是通过很多细微的动作表现出来的。

有点近似催眠。

他喝了一声：“林飞，交给你一个任务。”

林飞从瓦砾堆里爬起来，摇摇头，抖落一身尘埃，大声道：“主人，你说。”

“从现在开始，咸阳城就是你的狩猎场，天剑院的所有弟子都是你的猎物。”

林飞愣了一下。

“快走！”无忌厉喝一声，说着，双手举起巨阙，迈开禹步，向前滑了一步。

林飞恍然大悟，应了一声，给景小阳使了个眼色，翻身跃起，潜入夜色之中。

不等无忌吩咐，景小阳也化作一头壁虎，钻入瓦砾丛中，不见了。

“石头，木头，走！”无忌再次大喝，又向前迈了两步。

盖无双嘴角微挑，轻蔑的哼了一声：“幼稚！”身形一动，就准备追杀林飞等人。

“哈哈哈……”无忌放声大笑，停住了脚步，双手扶剑而立，正如当初一丈红站在天书院门口，等着向他挑战一样。笑声中，他的身影晃了晃。似乎变大了几分。

正准备离开的盖无双一看，眼神顿时缩了起来，他停住脚步。盯着无忌看了又看，兴趣大增。

就在他的面前，无忌变成了一个巨人，虽然没有石头、木头等人那么高大，却和一丈红相去不远。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巨灵？”

“就在刚刚，你女儿告诉我的。”无忌重新拿起巨阙，剑尖斜斜直指。面带微笑。“别磨蹭了，决一胜负吧。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今天可是上巳节，我还有约呢。”

盖无双的嘴角抽了抽。他知道无忌在他面前展现巨灵，一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让林飞等人离开。一是为了扰乱他的心神，让他联想到女儿盖红。

可是，他还是自然而然的顺着无忌的思路向前走了。

不久前，女儿特有的独角巨兽穿过整个骊山，踏平了大半个柳湖别院，他已经将她和无忌联系在一起了。现在又看到无忌拥有了巨灵，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得来的，却很自然地再次和女儿盖红联系到了一起。

还有约？是和女儿吗？

“小子，想在我面前玩花样。你还嫩了点。这些都是当年我玩剩下的老把戏。”

“把戏不在老不老，只在有用没用。”无忌嘴角微挑。“被一个箭宗在背地里盯着，感觉怎么样？”

盖无双没吭声。他不知道林飞究竟是不是箭宗。但是他清楚，被林飞这样的箭手当成猎物，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对他这样的大圆满境来说，林飞的威胁有限，可是对天剑院绝大部分弟子来说，林飞却是一个随时会夺命的无常。

刚才应该一剑杀了他。

除了林飞之外。那个壁虎命的小姑娘也是个麻烦。

其实他是有机会杀死这两个人的，只是无忌步步紧逼。又突然展示了巨灵的能力，吸引住了他的注意。一愣神的功夫，机会转瞬即逝，现在再去追杀，恐怕要费一番手脚，等他杀完那两个，无忌说不定就跑了。

盖无双迟疑了一下，决定先解决无忌，夺取那六口古剑。这才是他来柳家的真正目的，至于那两个人，以后还有机会。

虽然这么想，一想到被两个擅长暗杀的仇人在背后盯着，盖无双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为了压制这种感觉，盖无双再次吸了一口气，双手握住，向无忌刺去。

无忌同样双手握剑，挥起巨阙，迎向盖无双。

他刚刚看到盖无双一剑劈碎了石头的盾牌，对自己体内的神骨也有些不太自信，不敢再像面对柳白猿那样，用身体来挡盖无双的剑，只能老老实实的用剑格挡。

“当！”两剑相交。

无忌觉得自己像是站在海边，面对着汹涌而来的巨浪，连站都站不稳，一下子飞了起来。

“扑通”一声，无忌摔倒在地，大地为之一震。余力未消，无忌在地面上又滑行了数丈远，钻进一堆瓦砾中，这才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