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琪琪赶紧缩回头靠在墙后,张大了嘴无声地喘着气。罗莉?她来干什么?还这么偷偷摸摸的?
屋顶上苏晋驰的狼嚎声再起,薛琪琪很快就想明白了。月圆之夜,一个所谓的前妻偷偷溜进前夫的房间,你说还能干什么?
天哪!怎么让我撞见这种事?!这不是存心欺负人嘛!薛琪琪以手掩胸,压制着狂跳的心脏。我瞎紧张个什么劲儿啊?这关我什么事?
话虽如此,薛琪琪还是悄悄地转了个身,将身体紧贴在墙壁上。冰凉的墙壁抚慰着心跳和滚烫的脸,她再一次偷偷探出半个头去观看。楼道上已空无一人,她恰好看到王森家的房门无声地掩上。
哇——进去了!罗莉进去了!薛琪琪心头乱撞的小鹿迅速成长为一匹八百里加急的快马。怎么办?过去听听?
苏端成今天起晚了。每逢月圆之夜他都会起得比较晚,其中原因不足为外人道。可是今天苏端成心里挺窝火的。谁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我家墙外擂鼓?鼓点还挺有节奏的,咚、咚、咚、咚。这会儿又改成密鼓了,咚咚咚咚咚咚咚。苏端成心里纳闷,我家这堵墙外边是楼道啊?哪个王八蛋跑楼梯上擂鼓来着?
人的有些行为不归大脑管,薛琪琪还没顾得上权衡利弊得失,她的脚已经自说自话地迈了出去。继续猫着,潜向王森家的门。以前新婚之夜有一项娱乐活动叫“听墙根”,薛琪琪打算试一试“听门缝”,看是否能达到同样效果。
经过苏端成的门口,又走过那天门口两步之后,她倒了回来。因为这里也有一块踏脚垫,那天家的踏脚垫。这块踏脚垫底下会不会也藏着一把备用钥匙呢?薛琪琪僵硬了。
“谁啊?”苏端成打开房门探出头来,看见薛琪琪正以一个星爷走路的标准姿势站着,脑袋扭转90度角,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你掉了什么东西吗?”
“嗯?嗯,是啊。”薛琪琪原地转身,继续勾着头,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返回楼梯,“我的隐形眼镜掉了。”
隐形眼镜?珍珠岛病患者个个视力出众。据苏端成所知,整栋楼里只有王森用过隐形眼镜,那是红se的彩瞳。不过自从获得异能之后,王森已不再需要假装红眼了。难道薛琪琪也玩彩瞳?可这里是男生住的二楼呀?她的隐形眼镜怎么会掉在这里呢?
“嗷——”屋顶上苏晋驰的嚎声依旧,苏端成摇了摇头,继续回房补觉。
这个时侯,那天早已出了门。
太阳还没下山他就醒了。不是自然醒,他完全是被硌醒的。
感染上珍珠岛病,那天自己看上去和过去没什么两样。唯一一处连他自己都认不得的部分便是下体,那玩意儿缩得和婴儿一般大小。
从其他人的嘴里,他得知珍珠岛病患者每月只有一天可以交配。在月圆之夜,他的宝贝自然会返还本来面目。
但也只是听说而已,他还从没试过,今晚是将是他的第一夜。
凭心而论,那天对今晚还是很期待的。倒不是说他想那事儿,来到岛上之后麻烦不断,至今连工作都还没着落,那天本无心想那些个。他期待的是一种久别重逢。
那毕竟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相依相伴了二十多年、从来没分开过的宝贝啊,真的比亲兄弟还亲。那天平ri里对它总是嘘寒问暖,呵护备至。它呢?也从没让那天失过威。这说不见就不见了半个多月,能不让人想得慌么?
可是那天没想到它天没黑就回来了,而且不见这半个月,它竟然…竟然…竟然长得这么壮实!
艾玛!这还是我那宝贝吗?不但长了个儿,还胖成这样儿!这半个月,你躲在里头都偷吃什么好东西了?!
总之,初一也好,十五也好,不认识的照样不认识。不过,那天对这种变化并没有太大意见,只要它还长在自己身上,只要它跑出来见人的时候别像个非洲灾民就好。
让他有意见的是、宝贝变得不那么听话了,从他醒过来开始一直昂昂地立正,不肯稍息。身上多长了一条腿本来就硌得慌,偏是这腿还老是不肯跟着大部队走。
那天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这样,这事还不怎么好开口问。如果大家都一样的话,最多被人笑话少见多怪;可万一就他一个是这样的话呢?
肯定每个人都会跑来看看情况,那他和他的宝贝可就成了动物园里展览的大猩猩了。搞不好闻慧宜之类的也会跑来,说点“根除”之类的话来刺激他。
所以,那天决定自己解决。他溜到底楼浴室里洗了把凉水澡,指望能热胀冷缩,没想到这东西似乎还冷热不惧。
打,打不得;骂,骂了没用。那天等到天一黑就悄悄溜出了乾锦楼。不能叫任何人撞见,反正也就一晚上的事儿,怎么都能捱过去。
他弓着腰,一路东躲xi zang地溜到了娄阿树那座旧楼。这里平常没人来,而且总算是有瓦遮头。
在废楼晃荡了几个小时,天已全黑,圆盘似的月亮高悬在夜空。那天开始感觉浑身发热,想奔跑,想嚎叫。
看来苏晋驰是对的,我们的确染上了狼人的dna。那天一面想,一面跳进了泳池。就算真的变成了狼人,我也不愿像头畜牲那样活着。克制!一定可以的,一定能找到办法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