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子晴觉得林耀祖还是比较明理的,至少,不希望自己的儿女都成了寄生虫,成了废物,这人就是这样,一有了贪念,就变得执拗,最后而一发不可收拾,就像春玉和周氏那样。
林耀祖刚走没几天,书睿他们几个都放假回来了,只是,子禄他们三个下个月要回昌州乡试,大家也不便耽误他俩的时间,便没怎么聚在一起,加上子雨的肚子也大了,临产的日子就在这几天,也不敢让她随意走动的。
这日,林康平去了庄里,子晴正跟子雨和沈氏说话呢,突然,小粉跑了来,说林家来人送信了,林老头快不行了,林兴去庄里找他了,估计他们是从那边直接过去。
子晴吓了一跳,这才十来天,再说了,还有个半个多月,书兴也该成亲了,这几天也不能等了?
子晴听了赶紧回家,换了件月白的衣服,带着书睿几个,想着让他们见上一面。嫣然太小,又是女孩,子晴便把她留给沈氏照顾,加上有小粉在,应该是没大多问题的。
子晴他们几个赶到的时候,林康平已经站在了炕前,还有林家至亲, 林耀祖已经进入弥留之际,屋子里围了一堆的人,呜咽声,啜泣声,吸溜声都有,子晴一见这场合,眼泪也滚了下来。
林耀祖知道书睿几个来了,倒是强挣着张开了眼睛,看了书睿一眼,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书睿想了想,上前说道:“大祖爷,你放心,我一定好生念书,为我们林家争光,光大我们林家的门楣。”
林耀祖动了动眼皮子,表示他听到了,想整出一个笑容来,却也只是扯了扯嘴角,没一会,便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的丧事安排,村子里有专门的人过来帮忙,林康平换了身孝服,不过并没有像林康健他们似的腰间绑上麻绳。
胡氏也给子晴找了块白布替子晴做了个简单的孝服,说道:“你来晚了,三弟也来晚了些,老爷子最后的话,都是为了你们说的,你看他,还是等到了书睿来了再走的。”
其实,从昨晚开始,林耀祖就吃不进东西了,林康健便知道不好了,哥几个守着老头一夜,一早便打发人给林康平送信。
林康平来之前,老头一直跟他们交代,林康平是侄子,不用披麻戴孝,不用跟着他们哥几个做家祭,丧事的银子也不能让林康平出,林康平只需出自家祭祀的礼金。
“三弟妹,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爹总念叨你和三弟,说你们厚道,念旧情,这些年不容易,叮嘱我们几个,不得无故向你们借钱,问你们要钱,无故不许上门打扰,说他想二叔了,想咱祖娘了,这回,总算可以安心去找他们了。”胡氏边说边用手帕拭泪。
子晴听胡氏叨叨了半日,胡氏刚走,余氏又拉着子晴说上了,说什么人死如灯灭,让子晴和林康平不要再记恨了,以后,大家像正常的亲戚那样来往。
“老头一辈子也不容易,当年卖康平的事情,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打你们成亲来了后,老头才高兴了几天,可是,你和康平这些年,又没有音讯,也不知你们日子过的如何,老头成日里念叨这些,好容易康平说是来京城办事,路过了两次,才知道你有了好几个儿子,老头想见上一面,又不敢说,怕你们来回跑,费银子,也耽误你们的事,这次,要不是知道自己不行了,想着看上你们一眼,想着让几个孩子认祖归宗,还不肯打扰你们呢。”
余氏也是边哭边讲的,子晴只得劝道:“大娘,你放心,我们心里早就不记恨了,真的,康平心里明白,当年的事,你们也是万不得已的。”
余氏听了拉着子晴的手,嚎啕起来,弄得子晴也是酸楚不已,看来,大多数人做错了事,心里都会有或多或少的负担,期待别人的原谅。譬如林耀祖,譬如余氏,也譬如子晴的阿公,曾老爷子。
子晴这时想起了田氏,不知田氏的心里,可也有这样的负担?期待曾瑞祥的原谅呢?会有这么一天吗?
因天气太热,丧事定在二天后,子晴跟林康平商量,书睿他们几个还是孩子,又是侄孙,留在这边也没什么必要,乱哄哄的,也顾不过来,不如把他们送了家去。林康平听了也同意,跟余氏和林康健他们几个说了一声,便打发林兴送他们回去了。
二天后,丧事办完了,林康平还不能走,林庄这边有讲究,做侄子的也要在这陪到头七,第三天还要挂纸圈坟,子晴也没大听明白。
不过,林康平倒是让子晴先走,家里还有孩子,嫣然也这么多天没看到子晴,还有子雨,只怕也生了。
六月的天,就像小孩的脸,子晴他们走了一半多路的时候,正爬坡时,忽然刮起了狂风,电闪雷鸣的,马受了惊,小麦是个没什么赶车经验的孩子,一下子慌乱起来,一个没控制,马车就凌空掀翻了,子晴和小麦都从马车上抛了下来,滚到了山下,晕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