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多想的,就不要去想,
自己和他,毕竟不是一路人,君在天涯之北,我在海角之南,
可是为什么,哪怕从京城躲到了这里,千人万人之中,依然遇到了呢?
可是为什么,哪怕在心底掐灭了那缕情丝,却又在他温和的目光注视下,以千万倍的速度重新发芽,成,茁壮?
为什么?
两人都沉默下来,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奇怪,朱子萱拿着汤匙,轻轻的搅动着杯中的花茶,还是觉得心烦意乱,突然问道:“晨露的事,你听说了吧?”
温谅没料到她会跟自己谈起上官晨露,不过想一想也没什么奇怪,他跟朱子萱的初识,还是在那辆开往京城的绿皮火车上,上官晨露也是从那时起,第一次走进了温谅的世界。
从苏海,途径青州,开往了京城,就如同从一个宿命,开往了另一个宿命!
很短暂,很匆匆,却将永远铭刻!
“嗯,我听说了,”温谅点了点头,道:“上官队那么年轻,却出了车祸,实在太可惜了。”
朱子萱显然不知道这其中牵扯到了多少内幕,手托着下颌,清澈的眼眸里多了几分哀伤的神色,呆呆的望着窗外的海,低声道:“晨露姐姐虽然对我很凶,但我知道那都是为了我好,她那么厉害,能文能武,敢作敢当,以一个女儿身将京城那些吆五喝六的哥哥们压的不敢出声,可是却避不开飞来横祸……有时我会想,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事业,理想,还是你爱和爱你的人?但要是老天爷不允许,努力了,奋斗了,也最终什么都得不到……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起前世里最常跟女孩子们开的玩笑就是来来来,哥哥给你谈谈人生,可真的要谈人生,却又多多少少带了点沉重。不是话题沉重,而是人生本身,就无比的沉重!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也许我们想要的,并不是结果,而是在追求结果的过程里,发生多少能够让你珍藏在记忆里的东西。不需要多么的贵重,也不需要多么的轰轰烈烈,一片枯叶,一碗烈酒,一次对视,一次回眸,能让你记得,就永远不会再失去……”
温谅能感觉到朱子萱心里深处的迷茫和痛苦,虽然不知道她这样的天之骄女有什么难以解开的心结,更也许是因为上官晨露的死给了她太大的冲击,但大家相识一场,能劝几分,便是几分。
“上官队那样的人,想必也看淡了生死,能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候离开,对她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你跟她不同,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管香榭居也好,还是华金的工作也罢,都是很有趣也很有意义的经历,但这些经历远远不足以让你驻足不前,所以要放眼往前看,前处,又更多值得你留恋和为之倾注心血的事和人……”
是吗,往前看?
朱子萱咬了咬下唇,洁白的皓齿似乎要将玫瑰般的唇瓣要出一道齿痕来,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子萱,你也在这里?”
温谅循着声音看去,一个身材挺拔的俊秀男子站在不远处,虽然没有罗蹊那样英俊潇洒的过于妖孽,但也远远超过了一般帅哥的平均水准,身上笔挺的私人定制西装彰显了身份的不俗,手腕上亮瞎了狗眼的宝玑表更是突出了这一点,有了这两样打底,说话时浮现在脸上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自然就很容易的激起别人十二分的好感了。
对了,特别说明,这种人对女孩的好感度有特别加成!
但朱子萱明显不是那种喜欢他开跑车时的专注,喜欢他给你戴钻石项链时的绅士,甚至连他给你打钱时多打了几个零的粗心也觉得可爱的女孩子,眉头蹙成了一团,不过言语中还算客气,道:“是啊,这么巧,陪朋友喝下午茶也能遇见你。”
“是啊,真是没想到,要说明珠不大吧也有六百万人,却能这么巧遇到,哈!”男子依然满脸堆笑,丝毫不受朱子萱冷淡的表情影响,走过来冲着温谅伸出手道:“这是你朋友啊……认识一下,我叫向子骞,跟子萱都有一个子字,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这人说的是地地道道的粤语,温谅只能估摸着听了大半,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听懂的那些也让他有点想笑,似乎在宣示主权说,看,这是我喜欢的女孩,别的男人都给我靠边站,那种急迫和急切,既能说是毛头小子的可爱,也能说是纨绔子弟的嚣张,希望不要是第二种!
温谅和他握了下手,笑道:“你好!”
向子骞见温谅没有下文,脸上的笑容顿时有点僵,上下打量了他数秒,这才松开了手,目光中隐隐透着几分说不清的敌意,道:“内地来的?”
这次他换成了普通话,虽然还没有三岁小孩说的清晰,但至少全部能听明白了,温谅何等毒辣的眼神,自是一一看在心里,点点头道:“对,我跟朱小姐是在内地认识的。”
向子骞拉开椅子,不请自坐,盯着温谅,道:“怎么,不肯说下名字,是不是看不起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