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糊涂。”楚天舒说:“你自己就跟我常说。鱼有鱼路。虾有虾路。我哪里知道你找到了什么野路子。”
卫世杰笑道:“我有个屁的路子。我的路子就是你。”
“我。”楚天舒抬起身子。指着自己的鼻子。脸上写满了疑惑。
卫世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对。就是你。”
楚天舒威胁道:“老卫。你到底搞的什么鬼。神神秘秘的。赶紧老实交代。否则的话。我成事可能不足。败事一定有余的。”
吓得卫世杰从沙发上爬了起來。叫道:“别。别。别。我这人胆小。经不住吓唬。”
原來。卫世杰这回去临江。是应凌云集团执行总裁吴梦蝶之约。承接了仪表厂整体拆除的协议。这种工程沒有多少技术含量。非常适合想世纪阳光这种刚成立的公司來做。既有业绩。又有效益。还沒多大风险。是一个求之不得的好项目。
而且。还有一个非常诱人的附加条件。如果能在限期内拆除完毕。江北新建厂房及配套工程也交由世纪阳光來施工。当然。与之对等的也附有一个罚则。就是每拖延一天。罚款十万元。
喜出望外的卫世杰灵机一动。又去拜见鲲鹏实业的王致远。
刚开始。总裁办告诉卫世杰预约的时间排在了第二天的下午。卫世杰一着急便报上了楚天舒同学的名号。才得以踏进了王致远那宽敞豪华的办公室。并且很快按照凌云集团的协议条款。签订了造纸厂整体拆除工程项目的协议。
楚天舒听了。大惊失色。冷汗直冒。叫苦不迭:“老卫。这下你要倾家荡产了。”
“老楚。你什么意思。”卫世杰见了。吓得是脸色苍白。
楚天舒问道:“我问你。你凭什么保证能在限期内拆除完毕。”
卫世杰盯住了楚天舒。说:“老楚。你不是在指挥部负责拆迁工作吗。只要住户一搬走。拆除房屋清理场地那还不快呀。无非是春节期间民工不好找。多花点钱就是了。”
楚天舒苦笑着摇头:“老卫啊。你说的轻巧。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怎么能保证你能够如期开工呢。”
这下卫世杰是真急了。他连拖鞋都沒來得及穿就从沙发上跳了下來。光着脚扯着楚天舒的胳膊。神色慌张地问道:“怎么回事。老楚。你快跟我说说。”
楚天舒让卫世杰回到他的沙发上躺下。才把拆迁户上访。申国章住院。钱坤组织强拆。纪委要求调查。自己被逼上梁山等过程详细地向卫世杰叙说了一遍。
卫世杰越听越害怕。哪里还躺得住。他盘着腿坐在了沙发上。自言自语道:“完蛋了。完蛋了。都怪我急功近利不听劝告。酿成大错了。”
楚天舒有些奇怪。便问:“老卫。你听到了些什么劝告。”
卫世杰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我听说。凌云集团和鲲鹏实业等在运作加快拆迁进度。而擎天置业、龙虎武校等在设置障碍阻挠拆迁。两边各有利益。势均力敌。高层也难以平衡。矛盾便集中到指挥部了。申国章生病住院也是急火攻心。出于无奈。”
对于吴梦蝶与王致远迫切希望拆迁工作尽快完成。楚天舒是一清二楚的。龙虎武校的张大帅利用王平川加盖“高”楼。确实有设置障碍的意图。但是。擎天置业的秦达明也参乎其中。楚天舒倒是头一次听说。他忙问:“老卫。你这些消息都是从哪里得來的。靠不靠谱。”
卫世杰愁眉苦脸地沉吟了片刻。低声说:“我是听丢丢说的。当时我以为。拆迁工作由你分管。无论于公于私你都会竭尽全力如期完成。别人信不过。你我还信不过吗。”
“丢丢。就是那个名腿丢丢。”在得到了卫世杰的肯定之后。楚天舒又问:“这些都是在暗中操作。她哪里的消息來源。”
情急之下的卫世杰脱口而出:“她是从申国章那里得到的消息。”
楚天舒若有所思地说:“怪不得。那申国章生病住院。你也是从她嘴里得知的了。”
卫世杰垂头丧气地说:“是。”
楚天舒沒有说话。一时陷入了沉思。他迅速将卫世杰的话细细琢磨了一番。开始重新整理思路。
现在看來。原先对于有人不希望拆迁尽快完成的猜测已经可以确定属实。而在这场拆迁与反拆迁的斗争中。交织了太多的商业与政治利益。申国章扮演了一个左右局势举足轻重的角色。
从职责上來说。他沒有任何拖延的理由。所以。他一开始就将拆迁工作交给楚天舒分管。做出一副要大力推进的态势。而后又通过生病住院把钱坤推到了前台。处心积虑地利用王平川的“高”楼将楚天舒逼进了死胡同。
如此一來。申国章对各方都有了一个合适的交代:我带病还坚持工作。是要极力加快推进拆迁工作的。只是楚天舒不争气。钱坤不卖力。拆迁户们不理解不支持。才导致预期目标沒有顺利实现。不是我申国章不肯尽职尽责。实在是孤掌难鸣。力不从心。
不动声色地剥夺楚天舒对拆迁工作的主导权。是申国章下出的一招妙棋。而现在能不能顺利拿下王平川。从而扭转乾坤。重新掌握拆迁工作的主动权。便成了这场斗争的重大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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