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县主虽然不常外出,但听安阳那孩子是有情有义的,定然担心安国夫人,昭阳有孕,又是尹卿盼了多年的子嗣,尹卿虽然是为陛下分忧,但未尝不是整治整治这些没事闲着的御史们。”
皇后笑盈盈的说道:“臣妾方才听了一则广州的奇事,咱们那位天下才子之首,广州知府大半夜从花船上跑下来,喝的醉熏熏得都不留下,让才子们好一顿嘲笑,可他说了,他答应过媳妇无论男女都不同床。”
“噗。”文熙帝茶水没有绷住,“这个尹卿....咳咳,原先看着偏激些,如今同宝亲王越发的像了。”
尹承善自幼受过苦,分外知晓求学时没有银钱的艰难,他到广州后,自助了许多的寒门子弟,本身他在帝国理学界就很有声望,如此一来他名声更深,同才子聚会他一般不会以官身去,红袖添香,才子方可肆意风流,他可同才子谈论探讨儒学,丰富他的心学,即便有歌姬助兴,他也不会收用。
“尹卿这一点做得极好,有些狂生看不上他,但更多人敬重他的品行,过年时那么多的人都看到尹知府夜奔,料想也没谁再敢邀他去花船了。母后也曾经玩笑的说过,男子是不是风流,不在于女子是不是贤惠。”
皇后发觉此话不妥,咽下了后半句,温婉坦诚的一笑:“臣妾终究是没修炼到家,臣妾看着昭阳过得好,有高兴,有感伤。”
太祖皇后,安国夫人,柳氏全部所托非人,找到丁柔才找到了一个现在看来还不错的尹承善,独自一人在千里之外规规矩矩的,没有宠妾,没有歌姬。
文熙帝握住了皇后的手臂,他说不出任何辩解得话来,皇后靠近文熙帝:“她有她的路,臣妾有臣妾的路,臣妾说不羡慕是假话,但臣妾从未后悔过。”
既然成了地位最高的皇后,享受了荣华富贵,有些坚持只能抛弃掉。太祖皇后因为无法抛开,才会过得痛苦。
平静下来的京城,不会再有人处斩了,关进监察院或者天牢的人,或被流放,或被贬官,或被割除官职,曾经追随左都御史下了天牢的人大多认了一个错被开释,唯有梅御史至死不渝的跟在左都御史身边。
“梅小子,你守着我一个糟老头子做什么?啊,滚那。”
“您没错。”
“没错?没错我早就出去了,梅小子上有父母,下有即将出世的孩子,你...你...就是不要前程了,也不能让他们成了孤儿寡母。你当陛下再考验我?错了,大错特错,我告诉你,陛下不会饶了我的,你跟着我是死路一条。”
“您歇歇气,喝口水。”
梅御史仿佛左都御史说得不是他一样,递上茶水,又将滑落到地上的披风重新盖在了他身上,“您没错,我夫人会明白我的,虽然我不孝,但父母不会怪我。”
“蠢货,实在是蠢货。”
左都御史眼圈泛红,他三下天牢自然知晓此时同以前的差异,文熙帝不会宽赦他了,梅御史弹了弹手中送过来御史必备教程,
“在六妹夫出京前,我得到过几本他批注过的奸佞传,六妹夫是想告诉我,不了解奸佞如何做御史,是想告诉不是所有的奸佞都是祸国殃民。六妹夫才高八斗,为当世才子,他有他的为官之道,我有我的操守,没有错的事情,这错我不会认下。”
左都御史生气的锤了他两下,“你父母不会怪你,你夫人呢?”
“她既然嫁了我,料想也不会怪我,如果我移了性情,那不是我了,这辈子亏欠她的,下辈子我还。”
“你...你这个...傻小子...”
梅御史憨厚的笑道:“您又说我蠢,又说我傻,您自己何尝不是?您做了这么多年左都御史,我不信您不明白安国夫人是陛下的逆鳞,旁人后面许是有皇子的收尾,可您呢?我蠢也是跟您学的。”
(未完待续)